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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霜前月下 (第2/2页)
惹谁了?”
柳青:“……”
珍珠忿忿道:“把我捆到中都,学人穿衣服作揖,说一些‘之乎者也’,说不好还要挨板子,我就容易吗?”
柳青:“……”
珍珠总结陈辞:“有生之年,气不死他,我就跟他姓!”
这话可谓离经叛道,混账至极,但是从珍珠的角度,或许也没有错。
柳青不由地问:“那你呢,你想要什么?”
珍珠没明白:“我?我什么?”
柳青坚定地,有些温柔地看着他:“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里,我现在就带你走,我们私奔,没有人拦得住。”
珍珠诧异地看着柳青。从来没有人给他这个选项,以至于他不知道怎样回答了。
他认真思索了一会儿,慢慢地问:“跟你走,然后呢?你会放我离开,再也不管吗?”
当然不会。柳青一双瞳孔暗了暗。
“那不就是了。”珍珠笑着叹息,“柳三郎呀,你是个聪明人,不需要我把话说绝吧?”
言下之意,跟你离开,与留在这里,又有什么分别呢?
柳青忽然觉得,他那些撒泼打滚、猫嫌狗憎,都是平时的伪装,此刻揭下面具,露出一副通透厌倦的真容来。
月亮被云层遮住了半边。珍珠张开手,好像要抓月亮,只抓住了一丝凉风:“起风了。”
柳青沉默地看着他,并不接话。
珍珠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无所谓。他一颗七窍玲珑心,被乱七八糟的情绪填充着,哂然一笑:“不提这些煞风景的,怪我——来来来,喝酒!”
柳青腰上一轻,银酒壶被一个海底捞月,毫无防备地顺走了。
珍珠得了手,平时那股得瑟劲儿又上来了,尾巴噔一下翘上天:“我这一手,比‘盗魁’之流如何?”
柳青哭笑不得:“顽皮!”
酒壶只有巴掌大,扁平,侧面雕饰着蝴蝶纹,十分精巧。珍珠旋开瓶塞,一股辛甜酒气扑面而来。
珍珠皱了下鼻。他平日里喝的都是清甜的果子酒和米露,对烧酒颇不适应,这味道让他想起烂醉的酒鬼。于是嫌弃地拿中袖把壶嘴擦了又擦,抿了一小口。
“噗!”
珍珠一口喷出来:“什么东西!是人喝的吗?”下意识就要把那酒壶掷出去。
柳青抢回酒壶:“小孩子家家,懂什么酒?”
“小孩子”往后一倒,躺在瓦片上吐魂,嗓子火烧火燎像被钉耙耕过一遍,咳道:“我不小了!我爹说我今年十七了!”
柳青由他撒娇,心道:你要是把“我爹说”几个字去了,还有那么一点说服力。
珍珠躺了会儿,自己挪到柳青身上,抱住他挨挨蹭蹭。
柳青奇怪:怎么忽然黏人起来了?便让他躺到怀里,谁知小东西并不安分,在他怀里拱来拱去,不小心踢掉两块瓦片,哐啷掉地摔碎,黑夜里“喵”的窜出一只野猫。
柳青叹气,抱着他拍了拍:“好了,别闹。其他人要给你吵醒了。”
不知是哪个词起了效果,珍珠安静下来不动了。
柳青想过很多次,珍珠抱起来是什么感觉,没想到这样软,像刚晒完的棉花,柔软的不可思议。
他想起很小的时候,养过一只猫,抱在怀里也是这样,又柔软,又暖和。仅仅是抱着,一颗心就平静下来。
眼看酒也喝不成了,柳青决定换一个话题:“你那小厮呢,你把他遣走了?”
珍珠闷在他怀里,声音闷闷的:“闻家在城西六里桥有个分家,我打发他去那边取一件红翡翠鎏金坠子,今晚便宿在那边。”
城西距离城东二十里,想必一晚上是回不来的。珍珠儿从他怀里抬起头,眼神亮亮的:“特地为你遣走的,怎么样,够意思不?”
柳青摸了下他的狗头,点评:“你那小厮可怜,是个痴心人。”
珍珠盯着他:“你看他可怜?我猜你接下来,是不是想说,我是个养不熟的,狼心狗肺的白眼狼?”
柳青并起两指发誓:“我断没有这样想,你不用把我想的这样坏。而且,世上没有你这样好看的白眼狼。”
珍珠一摆手:“没事儿,你要介意这个,咱们趁早说开。我就是这样,看得上就聚,看不上就散,也不会只守着哪一个,指不定哪天就散了——接受不了的话,早点走。”
珍珠等了许久,不见他回应。就在这时,一个滚烫的吻落了下来。
两人在屋顶狭小的空间翻了个身,瓦片硌的慌,珍珠吻到一半,迷迷糊糊说:“去我房里。”
柳青把他抱紧了些,两人从月光下纠缠到房间,衣衫扯的七零八落,俱丢在地上,黑色夜行衣与白色中衣缠作一团。
柳青抱他坐在床榻边,半蹲下去给他脱靴。珍珠也不动手,由着他脱,黑暗中眼瞳亮亮的,猫儿一样,闪烁着盎然兴味。
柳青总觉得不对,那眼神过于兴奋,实在不像看姘头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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